不讹人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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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前，老孙头搬到民心河边的翠竹小区。这天一早，他带着家里的京巴狗小白到河边散步。

　　老孙头到了河边，刚走了十几步，一辆摩托车从不远处蹿了出来，呼啸着扬长而去。小白吓了一跳，挣开老孙头的手，一头钻过河堤的护栏，哧溜一声顺着河坡滑了下去。

　　老孙头吃了一惊，河坡是石头砌的，又陡又滑，小白掉下去，还不成了“落水狗”？老孙头赶紧朝前追了过去，谁知一着急上火，忽然觉得脑袋一晕，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周围围了不少人，都在议论纷纷，这个说：“赶紧报警，打110。”那个说：“看样子这老头是犯病了，赶紧叫120吧？”可说归说，老孙头在地上躺了快十分钟了，愣没有一个人上前把他扶起来。

　　突然，不远处一个人尖叫了起来：“大家快看啊，一条小狗掉进河里了！”话音刚落，围在老孙头周围的人都朝着河堤跑了过去。不一会儿，河堤护栏边上就围了一群人，老孙头这边倒一个人也没有了。

　　老孙头犯病，本来就是因为小白掉进河里急的。一听说小白有救了，他的毛病竟然好了一大半，又躺了一会儿，自己居然能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于是一步一步朝河边挪了过去。

　　护栏边上，大家的眼睛都盯着河里的小白，谁也没看到老孙头已经混进了人群里。

　　再看小白，正可怜巴巴地泡在河堤下的浅水里，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冻得直哆嗦。一位大嫂把买菜的篮子腾了出来，有人找来一条绳子，系在篮子上，顺着河坡放下去，想把小白吊上来，试了几次，小白都不肯乖乖钻进篮子里。大伙正着急呢，一个小伙子挤到了前面，手里举着一根火腿肠说：“我有办法，把火腿肠放到篮子里，小狗在下面呆了这么久，一定很饿，看见火腿肠，它准要吃，等它钻进篮子，咱们猛一拉，不就把它拉上来了？”

　　大家依计行事，这次小白倒是过来闻了闻，可就是不吃。老孙头心里明白：自己养狗有个规矩，从不让狗随便吃外面的东西，以免中毒。

　　一看小白不上当，大家也没辙了。正在这时，一个中年汉子分开众人，来到栏杆边上，看了两眼，挽起裤腿，翻过栏杆，顺着河坡滑了下去，几步走到小白旁边，一把抱住小白的脖子，把它从水里捞了出来。然后又顺着河坡爬了上来，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这狗是谁家的？赶紧给人家送回去！”那位大嫂喊道。“这狗是我家的。”老孙头挤进人群，从中年汉子手里接过小白，一个劲儿地朝大家伙鞠躬，“谢谢大家，谢谢大家救了我的狗！”

　　这时大家才一下醒悟过来——这不是刚才摔倒的那个老头吗？那位大嫂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一看就知道你这个老头就没安好心！刚才你是故意摔倒的，等着大家去扶你，好赖上人家是吧？你怎么能这样呢？要不是我们一眼看出你是个碰瓷的，指不定哪个好心人就倒了大霉呢！大家说是不是？”

　　话音刚落，大家呼啦一下子全散了。中年汉子也要走，被老孙头一把拉住了：“孩子，别听她的，大爷真不是碰瓷的。你看，你的裤子都湿透了，走，大爷回家给你找条裤子换一换！”

　　中年汉子差点哭出来：“大爷，看在我救了您的狗的面儿上，您就高抬贵手吧，上次我扶过一个摔倒的老太太，结果被赖上了，一下赔了好几万！我不求别的，只要您让我走，我给您老鞠躬都成！”

　　老孙头叹了口气，说：“孩子，我真不是碰瓷的，不过既然我怎么说你也不相信，那我就只好对你说声谢谢了！临走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既然你连我一个老头子都不敢去救，你怎么就敢下水去救一条狗呢？万一它要是咬了你可怎么办？”

　　中年汉子一笑：“看到别人遇到难处，谁心里都想帮一把，这是咱的本性，您老人家说得不错，狗是会咬人，可至少它不讹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