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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春扣响大地的门铃,万物复苏的脚步就纷至沓来。那些看似睡了很久的苍绿上浮出一层淡淡的鹅黄。我的心就有了一种莫名的感动,无由的骚动、不安、激动牵引着我,行走于濛濛细雨中,灰白的天空下,有星伴月的夜色里,听着、看着、闻着,感悟着。感悟着这春的温柔。这温柔又掀起我心底那层最柔软的底色,搅拌得心在柔软中无限地悸动起来。
春来了!在这看似静止却又无比的喧闹中,春宛如一个画师,风是她的笔,雨是她的墨,调了饱和的墨汁随风一洒,天地就变得五彩缤纷,多姿绚丽了。
你瞧,风不再尖刻锋利了,只轻柔地吹着,轻轻掀起你的衣角、裙裾,柳枝儿变得柔软,那软软的枝条在春风中荡着、舞着,你的心也变得酥痒起来,那衣角、裙裾就随了柳枝一起摇曳,一层新绿透着鹅黄从枝桠间冒出,那细嫩的芽像一个新的生命,这样的生命总能使我变得柔软多情起来。
你瞧,雨的线条也变得细润,落在花瓣上,落在树枝上,清洗着它们身上的尘埃,滋润着它们的蕊心、根心。你可不打伞,漫步在雨中,感觉发丝落了雨珠在灯下变得灿然。也可看雨落在身边的地上,犹如珠落玉盘,可细细地听,却能听到雨一生如云似水的心情,原来她也情意款款。正是这款款情意,僵硬干涸的城市才有丝柔,有了湿润。
不止这柳枝春雨呢,那晚,在月色下,我甚至闻到了链子花的味道。那种淡淡的花香,让我怎样站在树下,从心底勃发出悠悠的思乡情结啊。故乡的链子花却是伴着麦香而开,是花树中开的较晚的一种了,那时的阳光已明艳,小麦常昂着饱满的头享受日光浴,时节却已是夏了。
恍惚我飘飞在家乡的那长满各种花树的田间,先是桃花、梨花开了,接着槐花也开了,然后是梧桐花开了,每种花树都开得缤纷绚烂,又都淡雅素洁。那白的如云似雪,那粉的如锦似霞,渲染得整个春天,整个田野都妩媚起来。
犹如这一棵棵树,轻轻成长在春的路上,两只鸟儿不经意地鸣唱,树心潮澎湃,激扬飞跃,就开了满枝朵朵的芳馨花蕾。
“我在开花,我在开花!”花树上许多的花都缤纷地叫着。鸟儿听到了,翅抚过花的脸颊,有的花就娇羞地红了脸;风儿也听到了,带着丝丝的柔情拥抱着花柔美的身姿,有的花就如痴般地醉了;雨儿也听到了,翩翩地赶来,用绵绵的细语表白着自己的爱情,有的花就感动得哭了。蝶也听到了,舞着优美的姿态,于是一朵花就醉了落下,想与蝶一起飞舞。
而飘飞的我,感动着它们!花开有声,花落有情!
清晨,常是一片鸟啭将我从梦中唤醒,刚刚苏醒的心依然有点困意,窗外或单曲或合奏的鸟鸣却是清脆悦耳,有的婉转,有的清越,有的明快,有的圆润,有的能鸣唱出一串不重复的音符,是黄莺吗?有的却只有一种音调,却也不枯燥。在这乐声中,睡意荡然无存。爬起隔窗望去,却很难见其踪影,大约匿于屋脊或树枝间而不得见。但春天似乎就在鸟儿悦耳的歌声中,在那轻快而萌发的声音中而越发显得生机勃勃起来。
这生机不仅在这歌喉里,还在鸟的身姿中,在鸟和雨的嬉戏中。一只鸟儿从雨帘中穿梭而过,鸟的身形娇小瘦弱却不干瘪,它原站在一栏杆上临风顾盼,是雨中萌动的欢悦吸引了它,抖抖双翅,以其俊俏的身姿冲进雨中,一个旋两个旋,或贴近地面,或盘旋回转,或穿梭树间,它在雨中尽显着自己华丽的羽毛和优美的身形,那绵柔的细雨伴着它,它像一个自由的天使。飞的倦了,一根细细的缆线成了它的栖息地,高昂着头,像个得胜的高傲将军。这是一幅绝好的素描画!有人说。我却很想问它:为何不躲于屋檐下?为何不藏匿于树枝间?难道你也知道在这干净无干扰的环境才是展示自己的最好时机?难道你也懂得这幽幽的春雨中透递着生机的畅然?难道你的意念中也有一股生命的泉水汩汩流出?
这只并不丰腴的鸟儿,给了我怎样生命力的感念!生命的力量又是多么强大啊,散步的习惯一直不改,就经常看到山被人为的揭去面皮,裸露出内心的坚硬和顽强。可你只要细细地看,就总能从那坚硬的岩石缝隙间看到小草小花的身影,他们瘦弱的身体是怎样穿透岩石的坚硬?经受了怎样的身体一次次被撕裂的疼痛?饱受了怎样的饥渴却毅然要破土而出?面对这样的小草,虽然它低矮,并不翠绿;面对着这样的小花,虽然它细微,并不袅娜,我依然投以敬重的眼光,它们以固有的形式告诉了我生命的意义,让我在春的满眼柔情中看到更亮丽的生命的顽强。
惟有在心底对春产生这份柔软时,看书时,我能感受书香四溢;观月时,我能感觉月圆月缺时的澄明;赏溪流,能够知道水滴石穿的真谛。察树之年轮,能感受生命更迭替代。
惟有在心底对春产生这份柔软时,在看到一个老人时,我会送上我最温暖的微笑,知道他们曾年轻过,我也会如他们一样老去。看到一个顽皮的孩子时,我报以宽容的微笑,知道他终将长大,享受生活的美好。在看到人们能悠闲的享受生活时,我的心底会充满温馨的欢笑。
惟有在心底对春产生这份柔软时,对自然、对生命有一种最原始的热爱,这热爱能使我们在困难面前不退缩,这热爱才使我们对崇高的境界依然追求。
惟有在心底看到春天生命的一份顽强时,才更知道生命的价值意义,才能在心灵深处植一粒生命的种子。
春以其特有的隐语,开启着我们希望的门,以其柔性,为我们调和好人生温和却不失亮丽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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