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感悟
标题:
前窗.后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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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tongzhuan365
时间:
2018-3-30 08:42
标题:
前窗.后窗
前窗和后窗,就像电影里的长镜头,忠实地记录下两起命案的经过,杰克探长也由此捕捉到了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
前窗
一、谋杀转播
美丽的艾琳小姐有两位追求者,一个叫维克多,一个叫约翰。维克多是个不出名的舞台剧演员,虽然英俊倜傥可是没钱;约翰是个富家子,从小生活优渥,养成了吊儿郎当的大少爷作风。两个年轻人都很爱艾琳,而艾琳左右为难,不知道自己更喜欢谁。
艾琳的住宅与约翰家隔了一条大街,从二楼卧室的前窗望出去,艾琳正好能看见约翰父亲——林顿先生的书房。当林顿先生拉开窗帘坐在书桌前时,艾琳站在自己的窗户前,能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林顿先生是个古董商,他经常坐在明亮的灯光下,仔细鉴赏自己收藏的珍宝。日子一久,艾琳养成了隔着前窗观察林顿先生的习惯。
这天深夜,艾琳睡得正熟,忽然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了,打电话的人是维克多。维克多似乎喝醉了,在电话那头嚷嚷着要立刻见到她。艾琳生气地挂了电话,没多久她的门铃响了。艾琳打开门,喝得醉醺醺的维克多正站在大门外。
“艾琳,我爱你!”维克多大声宣布。
维克多的声音太响了,艾琳怕他把周围的邻居都吵醒,无奈之下,她只能让这个醉汉进屋。维克多歪歪斜斜地走上二楼,来到艾琳的卧室,唰地拉开窗帘,对着夜空嚷嚷:“外面的月亮多圆多美丽啊,艾琳,快来看月亮!”
艾琳生气地不去理会他,维克多便自顾自对着月亮大声朗诵起爱情诗篇来。
“发完酒疯你可以走了,维克多先生!”艾琳坐在床头恼火地说。
突然,维克多停止了背诵,他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窗户,惊叹道:“从你这里望出去,林顿家的书房就像一个灯火通明的舞台,唔,让我看看老林顿在干什么。他拿着放大镜在看一个古董钟,书房的门打开了,约翰走进书房,他大声说着什么,好像在和他父亲吵架……天哪,他顺手抄起什么东西,朝他父亲的后脑勺砸过去,林顿先生趴在书桌上,一动不动了……”维克多仿佛在现场转播一场球赛,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他的醉意也似乎被吓醒了。
艾琳急忙奔到窗户前,她看到了可怕的一幕:林顿先生趴在书桌上,他的太阳穴流着鲜血,而他的儿子约翰呆若木鸡地站在他的身后,手上拿着一尊青铜塑像,衣襟上沾满了鲜血……
二、真假宝石
“这么说,你们目睹了约翰杀死他父亲的全部过程?”杰克探长坐在维克多和艾琳面前,记录下他们的证词。
“当时我坐在床边,维克多站在窗户前,他看见林顿先生在灯光下用放大镜看着什么东西。”艾琳说。
“他在看什么?”杰克探长追问。
“看上去好像是一个古董钟。”维克多不假思索地说。
探长点点头:“当凶手用青铜塑像砸老林顿时,也碰到了古董钟,那个钟完全被砸碎了,书桌附近洒了一地的细瓷碎片。”他说着叹了一口气:“可惜啊,这可是很值钱的仿八音盒古董钟,是当年英国送给中国皇帝的礼物,林顿先生当天才买回家呢。不过,约翰否认他杀死了父亲。”
“我们看见约翰走进书房。”艾琳小声说,虽然约翰身上有很多毛病,但当艾琳想到约翰居然是个凶手,她的心就有一种绞痛的感觉,她希望这不过是一场噩梦,“我看见约翰站在明亮的灯光下,手里拿着凶器,身上还有血迹……”
探长看着记录本说:“约翰说他走进书房,进门时他只看见父亲的背影,他大声和林顿先生说话——为了婚姻问题,近来他一直在和父亲闹别扭,约翰激动地说了半天,最后发觉情形不对,他的父亲一动不动的,就走过去仔细一看,这才发现父亲头靠在血泊里,已经死了。约翰吓慌了,茫然间他顺手拿起桌上的青铜塑像,他的身上也因此染上了血,他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仆人们听到响动跑进书房。”
“这当然是彻头彻尾的谎言。”维克多不屑地说。
“是的。”探长表示同意,“拙劣的辩护词。警方搜查了林顿先生的收藏品,原先放在书房玻璃柜里的一颗蓝宝石不见了,警方也查到约翰陷入了经济上的困境,他欠了一大笔债,为了抵债他打算偷走父亲的蓝宝石,没想到被父亲发现了,两人随之起了争执,约翰一时失控打死了父亲。”
“听上去很合理。”维克多说。
“你们找到那颗蓝宝石了吗?”艾琳问。
探长摇摇头:“约翰否认他偷过蓝宝石,但这不重要,那颗蓝宝石是赝品,真正的蓝宝石藏在银行的保险库里,约翰真是白忙乎一场。”
深夜,某家赌场灯火通明,赌场的后厅是一个非法的销赃窝点,一个头戴礼帽围着长围巾的男人悄悄走进后厅。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盒子,递到坐在吧台边的老板手中。
“看看这个能值多少钱?”他压低了声音。
老板打开了盒子,璀璨的蓝色幽光在盒中流转,仿佛在一瞬间照亮了老板的脸,他赞赏地拿起那颗巨大的蓝宝石:“这么大的蓝宝石可真难得,真正的斯里兰卡蓝宝石,你真走运,伙计!”
围着长围巾的男人如释重负般地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老板,你开个价吧,我需要现金。”
“明白,现金交易,这是我们的老规矩。”老板眨眨眼,“不过交易之前,我还得让专家再鉴定一下宝石。”
男人的语调又变得焦躁不安:“好吧,让他快点出来。”
老板朝吧台后做了个手势,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吧台后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他微笑地看着那个目瞪口呆的客人,接过老板递给他的蓝宝石,“是真货!”他用专家鉴定的口气说道。
三、耳听为虚
“我们在黑市里蹲守了三天,终于找回了蓝宝石。”探长对艾琳说。
“那个戴围巾的男人是约翰的同伙?”艾琳不确定地问。
探长摇摇头:“那个男人与约翰无关,可你认识他,他是你的一位老熟人,演员维克多。”
艾琳惊得合不拢嘴。“这不可能!”她大声喊道,“案发当夜,维克多就在我的卧室里,我们一起目睹了案发的经过。”
“目睹案发经过的是维克多,而不是你,小姐。”探长用礼貌的口气纠正,“你说你当时坐在床边,听着站在窗边的维克多向你做案发现场的实况转播。”
艾琳还想再说什么,可她咽了一口唾沫,不吭气了。
“想想维克多进屋后做了什么,他拉开您卧室的窗帘,站到窗前,喋喋不休地说着有关月亮的傻话,他说他看见老林顿坐在灯光下,拿着放大镜仔细欣赏他的古董钟。‘古董钟’一词引起了我的怀疑,根据收藏品清单上的描述,林顿先生刚得到的那只古董钟的外形就像一只八音盒,透过前窗远远观看的维克多怎么可能一眼断定,那就是一个钟呢?这证明维克多一定近距离见过那个八音盒形状的古董钟。维克多缺钱,他为了搞到钱几乎发疯。当天他进入林顿先生的书房,本打算偷走蓝宝石,不料被林顿先生发现,两人起了争执,维克多就抄起桌上的青铜塑像杀死了林顿。
“维克多杀人之后,故意把自己弄得酒气冲天,然后跑来砸你家的门,他这么做本是为了给自己制造一个不在场证明,没想到老天助他,正当他站在窗前胡言乱语时,恰巧约翰走进了书房,于是他用语言制造约翰杀人的假象!当你奔跑到窗边时,看到的只是倒在血泊中的林顿先生和身上染血的约翰……”
“于是我就成了维克多最好的不在场证人,并且和他一起成了目击者。”艾琳喃喃地说。
探长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她:“维克多制造假象的手法很高明,他成功地陷害了约翰,如果没有证据,约翰不可能洗清罪名。于是我甩出一个诱饵,在我们谈话时,我故意指出维克多偷窃的蓝宝石是假的,刺激他尽快将蓝宝石脱手,而我们在地下销赃地点一直布有眼线。维克多果然沉不住气了,他要想办法证实他偷到的蓝宝石到底是不是赝品。”
正说到这里,办公室的门开了,约翰出现在门外,牢狱之灾使他的脸色显得苍白,但他的眼睛闪烁着光芒。他大步走到艾琳面前,紧紧握住她的手,艾琳也回握住他的手。经过这次严峻的考验,艾琳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到底属于谁……
后窗
一、画中走下来的女子
布朗先生的后窗正对着老邻居梅森的卧室,以前,他们常常隔着窗户聊天。可是,这几个月梅森先生的心脏病犯了,他只能躺在床上,一日三餐和他的药都是由家庭护士送到床边。
梅森再没力气和老朋友聊天了,布朗心里感到很遗憾,但他还是会习惯性地走近后窗,注意着老朋友卧室里的动静。当护士拉开窗帘时,布朗就能看到对面卧室里的一面墙和墙上的一幅油画。
画中是一位身穿宫廷鲸骨撑裙的古代美人,据说她是法国国王路易十四的情妇,这个女人以行巫术和下毒而著名,最后她被国王遗弃,下场凄惨。布朗曾经问过梅森先生,他为什么要在卧室里挂这么一幅女人肖像。梅森解释说,她是自己家族的一位祖先。布朗很不喜欢这幅画,但每当他走到自家的后窗时,他都不得不面对这幅画。
这天晚上,布朗踱到后窗前,习惯性地朝梅森的卧室望去,室内灯火通明,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儿,让布朗先生简直难以置信:只见那幅油画上的古装美人竟飘飘然地从画上走了下来,手里还举着一个托盘,她走到梅森先生的床边,将托盘放在一旁的小桌上,然后开始给梅森先生灌药。梅森先生似乎在抗议,他嘟囔着什么,但那个女人不由分说将药灌进了他的喉咙,梅森挣扎了几下,终于瘫软在床上不动了,接着,那个女人又举着托盘飘飘然回到画里,画中突然出现了一扇门,女人消失在了门后。灯光忽然灭了,卧室陷入了一片黑暗……
布朗先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使劲揉了揉昏花的老眼,“我一定是犯糊涂了。”他嘟囔着,“要不就是眼睛出了问题,我要赶紧去睡觉了,不然不知道今晚还会出现什么幻觉。”
第二天上午,布朗得到消息,他的老朋友梅森前一夜真的死了,死因是被人灌下了过量的镇静剂。
二、不翼而飞的镇静剂
梅森家只有三口人,梅森先生,他的侄子和侄媳,这几个月一位负责照顾梅森的护士艾玛小姐也住在他家里。案发当晚,他的侄子小梅森和他的妻子在离家三英里的地方参加一个化装舞会,而护士去城里看电影了。
布朗先生对警察们说出了他前一夜看到的异常现象,“画上的女人从画中开了一扇门,然后消失不见了。”布朗先生忐忑不安地说。
一个胖警察不耐烦地挪动着双脚,眼中露出嘲讽的笑容:“一个古代女人从画里走下来,给梅森喂了毒药,接着又回到了画里?”
“我知道这听上去很荒唐,但这正是我所看见的。”布朗坚持说。他走到窗户边,指着对面墙上的画:“你看,那幅画还挂在那里。”
但是杰克探长没有笑,他的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你确定你看到的就是画中的女人吗?”
“我每天打开窗帘就能看见那幅画,我看着画上的女人已经有三年了!”
“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杰克探长点点头,他对在场的警察们说,“昨晚小梅森先生和夫人参加了一个化装舞会,梅森夫人的服饰就是仿照画中的那位宫廷贵妇置办的。”
胖警察惊呼一声:“您认为是小梅森夫人毒死了老人?”
“根据布朗先生的证词,我们好像只能得出这个结论,不过我感觉很奇怪,布朗先生,”探长指着对面的画,“你确定那个女人从画中进来,又从画中出去?”
“是的。”
“可是那面墙上并没有门,”探长眉头紧蹙地说,“那个女人又是怎么消失的呢?”
案发的前几天,小梅森夫妇接到了化装舞会的请柬,小梅森夫人对家里那幅宫廷美人的画像印象深刻,于是她让裁缝店照样赶制了全套行头。当晚,按照舞会的规矩,她还戴上了假面具。舞会举行到一半时,她接到了一个陌生人打来的电话,对方告诉她家中出了大事,让她立刻回去。小梅森夫人不安地把电话的事情告诉丈夫,可正在打桥牌的丈夫牌兴正浓,小梅森夫人无奈,只得独自驾车回了家。等她回到家中,却发现一切正常,确认那通电话只是个无聊的恶作剧。但这么一来,她已经没兴趣再回舞会,于是就上床睡觉了。
以上是小梅森夫妇的供词。听上去小梅森夫人的确有最大的嫌疑。
探长只好去调查护士艾玛。
“老梅森先生的卧室有两扇门,一扇通向走廊,一扇通向您的房间,您的房间紧靠着老梅森先生,”探长对护士艾玛小姐说,“平时您的房间一直上锁吗?”
艾玛小姐是个身材苗条的美女,她正在扫地,今天她不小心将卧室的一面镜子打碎了。她点了点头:“原先我从不锁门,但是一个星期前,我发现房间里的镇静剂少了一大瓶,我问谁拿了镇静剂,但是没有人承认,我有些担心,因为过量的镇静剂会导致死亡,于是我就把卧室的两扇门都反锁上了。”
杰克探长理解地点点头:“你估计会是谁偷了镇静剂?”
艾玛耸耸肩:“谁都有可能,仆人,小梅森夫妇,或者老梅森自己,老人的身体越来越坏,他很可能会产生轻生的念头。”
“住在对面的布朗先生说,案发当晚,他看见有个古装女人从画中走下来。”
艾玛似乎感到可笑:“他一定看花眼了。我猜测布朗先生看见一个穿古装的女人走进卧室,她打扮得和画中人一模一样,于是他就认定她从画上下来,又回到画中。”
“这个解释听起来似乎很合理。”杰克探长释然地说。
三、不应存在的一扇门
小梅森夫人很是惶惶不安,她感到所有的罪证似乎最终都指向了她,化装舞服、舞会上的电话、布朗先生的证词,她奇怪探长为什么一直没有逮捕她。第三天下午,杰克探长忽然将所有涉案人员召集到小客厅,说他有重大的事要宣布。
“布朗先生的证词非常关键。”探长严肃地望着在场所有的人,“他说他看见一个穿古装的女人从墙壁上一扇不存在的门走进来,又从那扇门走出去,可我们都知道,那墙上没有门,只有一幅油画。由此可见,布朗先生当晚看到的并不是那幅画,否则他就不会产生那个女人从画上走下来的错觉,这说明案发当晚那幅画被人拿走了。”
探长指了指挂画的地方:“而原先挂画的地方,被放上了其他东西,因此布朗先生才会看到一扇本来不存在的门。那样被挂上的东西——”探长拉长了声音:“我猜应该是一面镜子!布朗先生看见的其实是镜中倒映出来的门,实际的门则在墙壁的对面,而那扇门通向您的房间,艾玛小姐!”
“当”的一声,艾玛的小挎包掉在地上,她的脸色变得煞白。
“那面镜子已经被您打碎了,如果我没猜错,艾玛小姐,一定是您撺掇梅森夫人订制古画上的化装舞服的,对吗?”探长冷冷地说,“而且您也照样订制了一套,案发当夜,您假装去看电影,中途却从电影院溜出来,从侧门溜进卧室。您知道布朗先生常常站在后窗向这边观望,于是您换上衣服,扮成小梅森夫人,邻居布朗先生就成了目击证人。”
“你完全是含血喷人!”小梅森先生按捺不住地怒吼。
探长又转向小梅森先生,脸上露出冷冷的笑容:“我没有忘记您,陷害您的妻子您也有份。舞会上的电话是您打的吧?不要着急否认,我们已经查过电话记录,证实那个电话就是从举行舞会的住宅里打出来的,当时您曾经离开过牌桌。”
说着,杰克探长将一份文件啪地扔在桌上:“这是最重要的一份证据,小梅森先生,您犯下了重婚罪,您在国外和这位艾玛小姐结过婚,您有把柄捏在艾玛小姐手中,于是她逼迫您杀死自己的叔叔,并且嫁祸给您夫人,这是一箭双雕之计!”
最后,杰克探长目光炯炯地说:“你们故弄玄虚,以为警察不会深究一位老人颠三倒四的证词,你们只想把所有疑点引向小梅森夫人,但是我从来不会轻视老人的观察力,一扇不存在的门暴露了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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