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镜子的“公路守护神”
清晨5点钟,在台湾的一条小街上,一位骑着摩托车的老伯已经开工了。此时,大部分人都还没有起床。他默默把梯子固定好,小心翼翼地爬上去,开始认真擦拭道路转弯镜。已经5年了,除了生病和受伤,他每天都在重复同一件事情。这位个子不高,面色黝黑的老伯名叫张秀雄。今年74岁,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台中人。6年前,很普通的一天,张秀雄和家人一起走出家门。刚刚走到家门口,就目睹了一起惨烈的两车相撞事件。年事已高的老伴儿吓得不轻。
张秀雄觉得大白天发生车祸问题出在道路转弯镜上。转弯镜上面糊着一层土,上面全是陈年老垢。说是市政有专人打扫,可是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拿了政府专项拨款的承包商从没见过影子,附近的居民也都对于这属于公家的镜子表示淡定和漠视。老伯心里有底了,一条抹布、一点水而已嘛。自己这岁数,这老胳膊老腿,干别的事不行了,做这点事情应该没问题。
不想再让类似的人间惨剧继续上演,老伯开始了擦转弯镜的征途。张秀雄每天凌晨4点多就起床,他的交通工具是一台小摩托。必备的工具有这几样,第一,铝合金梯子,因为他个子不高,很多道路转弯镜他根本就够不着。第二,树枝剪,因为有些树枝会遮挡镜子,也需要被剪掉。第三,就是抹布和小水桶。当然,最最重要的,就是他老当益壮的身体,因为擦镜子这件事情,对于老年人来说,是绝对的体力活。
老伯每年擦破的毛巾,就达到50条……由此可见,他工作量很大。而且小摩托是烧油的,油钱就是不小的开支。张秀雄不仅会擦台中的转弯镜,整个北部台湾都在他的关注范围内。他自己规划了140多条路线,台北、花莲、台中,都留下了他骑小摩托的轨迹。而这140条路线他每半年就要循环一次。也就是说,北部台湾地区的每面镜子他每年要至少擦拭两次,才放心。什么叫作干净?老伯的标准也很简单:“希望镜子很明亮,司机眼睛一瞥,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擦道路转弯镜这件事情,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很危险。他骑摩托车经过山区和密林深处,被野狗追,摩托车被掀翻,腿给咬伤了三处,一直留着疤。被狗咬也就算了,关键是常常被人咬。他经常是正站在梯子上干活呢,就被不认识的人骂一顿。有一次他还被骂得很高级,因为骂他的人是用古文骂的……就为了擦转弯镜,他没站稳从梯子上摔下来,险些爆头;骑车在公路上车胎爆裂,他直接飞了出去,摔断5根肋骨,差点就去见阎王爷。
他住进医院休养好身体,又骑着小摩托上路了。有路人好奇地问他说:“你是承包商派来的吗?”张秀雄每次都抿嘴笑,说:“不是啦,我就是游山玩水爱运动的老人家而已啦!”
因为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张秀雄经过的路段和镜子,他都会一一记下来。5年时间,他以一己之力,总共擦干净了8万4000面转弯镜,以最大的善意,为开车一族保驾护航。
张秀雄的义举被台湾铭传大学的学生高玉蓉拍成短片,感动了很多人。该影片力克其他竞争对手,获得了大学生微短片的金奖。而张秀雄本人,也因此被封为台湾的“公路守护神”。并且获得台湾地区交通部颁发的特殊贡献奖,以表达对他的崇高敬意。
有人问老伯说,是不是出名了就不再擦镜子了,又辛苦,还有危险。老伯的国语不是很好,用闽南话讲:“要擦啊,只要能擦得动,我就不会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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