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群星闪耀时
有的人谈笑风生,纵横捭阖,在有生之年建功立业,留名青史;有的人声名不显,但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人生;有的人臭名昭著,为世人所不齿,被斥为天地间最大的恶魔……天使与魔鬼有什么区别,伟大距平凡又有多远,奥地利作家茨威格用他的传世经典《人类的群星闪耀时》来告诉我们。世间传颂着哥伦布的伟大,不仅仅因为他一往无前的勇气,对当时的人来说,哥伦布最大的“贡献”是为贪婪的世人指明了方向——那遥远但真实存在的东方黄金王国。于是后人蜂拥而至,为了财富,为了荣誉,为了信仰——“一个人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在人生的中途,富有创造力的壮年,发现此生的使命。”
伊斯坦布尔,一座具有历史意义的城市,如同一座巍峨的高山,横亘在基督教与伊斯兰教两个世界中间,虽经千百年历史的冲刷,依然稳固,保护着梵蒂冈虔诚的天主教徒。但在穆罕默德二世马霍梅特眼中,大海有干涸的时候,高山有倒塌的那天,如果时候不到,那么他来将它摧毁——“人们历来只把在战争中无视一般的战争规律,在特定的瞬间不沿用屡试不爽的方法,而使用临时想到的绝招的人视为军事天才。”
人类是痛苦的,不仅仅因生活的千般艰难和万般坎坷,还有灾难降临时的无助与绝望。但是当事业困顿、江郎才尽时,当因中风而偏瘫时,斗士般的亨德尔没有放弃,他甚至向命运索要赔偿,最终连命运之神也对他顶礼膜拜。“唯有饱经忧患的人真正懂得欢乐,唯有备受磨难的人能预感赦免的最后恩惠,他的职责是在人类面前证明他曾亲历死而复活。”
面对战争,一个士兵该做什么?拿起武器,奋勇杀敌,保卫自己的国家和人民,这是一定的。但是一位默默无闻的法国上尉却用另一种形式保卫了自己的国家,他在一夜间耗尽上帝所赋予的天赋创作了一首歌,这便是《马赛曲》。“这位不幸的上尉在人世40多年,度过成千上万个日子,一生中却只有一天真正有创造性。”
身经百战的拿破仑皇帝,不是不知道预备队的重要性。在滑铁卢之役中,他安排给格鲁希两个任务:一是找到联军的预备队,然后歼灭他们;二是赶过来支援。忠诚的格鲁希坚定地执行着第一个任务,即使主阵地炮火连天,十万火急。“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的怯懦毁掉了最勇敢、最有远见的人在叱咤风云的20年间建造的一切。”
如果我们遇到一位心仪的女孩,对她魂牵梦绕,对她朝思暮想,甚至作了一首举世瞩目的苦情詩来宣示爱恋,但被女孩严词拒绝以后,我们会想些什么、做些什么?如果是一位74岁的老人向19岁的少女求婚被拒呢?诗人歌德通过《玛丽恩巴德悲歌》告诉女孩:我爱你!多年过后,重新整理年轻时的作品,从而有了今天的《威廉·麦斯特的漫游年代》和伟大的《浮士德》。“最后的欲望和最后的断念之间,开始和完成之间,通过令人心悸的哀诉变为永恒。”
自己家的花园里遍地都是黄金会怎么样?约翰·奥古斯特·祖特尔告诉我们,那就是地狱!曾经坐拥整个旧金山地区,但是就因为在他的后花园发现金矿,他家破人亡,甚至死无葬身之地。时至今日,没有一个人要求获得祖特尔的遗产,他的后代中没有一个人提出权益要求。“旧金山依然屹立,一个完整的国度依然屹立在那已非他所有的土地上。”
死里逃生,多么美妙的事情,对任何人来说都意味着重生。俄国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也这么认为,而且他是最后一秒钟从枪口下被沙皇赦免,从此人世间少了一名大无畏的战士,多了一位虔诚的赞歌使者。其实,“随着沙皇的那一声特赦,他已经死了,而伟大的《罪与罚》只不过是魔鬼的代笔”。
当大洋彼岸的美国人首次听到女王陛下的恩旨时,他们突然觉得上帝其实并不远。这是人类的思想第一次以其本身的速度飞越大洋。感谢菲尔德对时间和空间的这一胜利,“倘若人类能世世代代团结和睦,不再被破坏这种伟大团结的致命妄想所迷惑,而不断采用赋予他们战胜自然力的那些手段来毁灭自己,那将是何等美妙啊!”
伟大人物的一生就是一部戏剧,一部跌宕起伏、激情澎湃的大戏。这部戏剧的主角叫列夫·托尔斯泰。借助一部戏剧,我们巧妙地了解了托尔斯泰在人生最后的心路历程,以及他在矛盾的人生中最后的抉择——逃向苍天。他用着银质的餐具,写着人间的苦难,因此,他出逃了,“走得也正及时,因为只有这样死去,才算完成了他的一生,使他的一生更加高尚”。
几乎人人都知道最高的山峰是珠穆朗玛峰,而不知道世界第二高的山,这个著名的“第二定理”告诉我们,要做第一。但是如果做不成第一呢?在奔赴南极的竞赛中,英国的斯科特一行整整晚了第一名一个月,是的,他们就是可怜的不为人知的第二名。但我们深知,排名仅仅是个符号,伟大的是伟大本身。在壮烈的搏击中,英勇的死犹胜于生,奋发向上直抵无穷的意志将会从失败中复活。
决心啊,我要回到需要我的祖国,帮助需要我的人民,做出时代所需要的改变,你能帮我叫列火车吗?决心说,当然可以,但是我需要你的决心去证明。我可以,你看上午9点整的图书馆可以为我证明,街边的无产者咖啡馆可以为我证明,一封封回家的电文可以为我证明。决心说,我相信你,那么我们出发吧。“阔别祖国14年的列宁带着改变秩序的决心回家了。炮弹发射出去了,一个帝国,一个世界被摧毁了。”
12个精彩的人生瞬间,有的卓绝,有的失落,有的辉煌,有的寂寥,但都同样伟大,闪耀于人类历史的长河中。也许伟人离我们很远,但伟大离我们很近。
感谢茨威格,你让我们离伟大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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