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就是一辈子做好吃的给你
她叫何爱伦,今年已是87岁。5年前,她被诊出胃癌晚期,病情在手术和放化疗后才得到控制。这年秋天,她的身体状况再度急转直下。生命只剩下两个月时间,她不愿意继续在医院治疗。可有很多人、很多事,她都放心不下,尤其是比自己年长五岁的老伴。他行动不便,生活起居都是她在照顾。结婚几十年来,老伴被“惯得”什么都不会做。他就爱吃她做的东西,尤其是她秘制的辣酱,那味道真叫一个绝,简直比买来的还要香、还要好吃。
即将不久于世的消息,她一直瞒着老伴。老伴还以为,她只是偶感风寒。还没想好如何告诉老伴,所以她只能继续这善意的谎言。她反复叮咛几个子女,换来的是一阵向隅而泣。
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有一件事她觉得马上要做。顾不上身体虚弱,她开始频繁出入市场和超市,采购做辣酱的原材料和其他一些食材。一路上,她额头和脖颈上不停地冒着冷汗,脸色也极其难看。陪同的子女不忍心,把她搀扶到路边的椅子上,好心劝道:“妈,通过在网上查询资料,我们也能做出美味可口的辣酱。即使我们办不到,也可以请酒店里的大厨来做。您这么辛苦,我们过意不去啊!”
她接过子女递过来的毛巾,轻轻地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很吃力地说:“你爸只认我做的辣酱,其他人都不行。没关系,趁我现在还有力气,就为他多做一些,最好能把他一辈子吃的辣酱都做完……”
所有材料准备齐当,进入颇费功夫的制作过程:她将辣椒和蒜洗干净,并把水晾干;然后将辣椒和蒜分别剁碎,将两者混在一起搅拌。与此同时,炒锅内的油烧至高热后再凉至4成热,将所有料放入锅中,加入糖、酒、食盐,用铲不断搅动。变色后再盖上锅盖,开小火慢慢熬制。
她长时间蹲守在厨房内,观察着锅内的每一点变化。辣酱散发出带着辣味的油烟,呛得她直咳嗽。尤其是胃部,经常是一阵阵剧痛。疼痛时,双手攥紧了拳头,指甲都陷进肉里,牙齿咬得嘎嘣响。陪伴的子女又劝她休息一下,她摇了摇头,深深地吸上一口气,低声地说:“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不能再耽搁了。等到做不动的那一天,再休息吧。”
子女们又开始抽泣,她赶忙示意他们不要这样。她指了指卧室中熟睡的老伴,意思是不要吵醒老头。
她的眼前,仿佛浮现出老伴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正当她全神贯注沉浸在想象中,身后突然出现老伴蹒跚的身影:“真香啊!是这股香味把我勾来的。”这番夸赞让她心中的信念更加坚定:无论如何,都要把这锅辣酱做好,让他能一直品尝到这种味道。
“老伴,你不要太累了。你身体不太好,要注意休息。我还想多吃几年你亲手烹制的辣酱。”这句话,让她差点泪奔。
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她做了满满几大锅辣酱,估计老伴好几年也吃不完。此外,冰箱里还储存着她做的千层面、炖牛肉和一些卤制食品。弥留之际,何爱伦对老泪纵横的丈夫说:“不要再为我难过,你不是还能吃到我亲手做的食物?这不就好比我一直陪在你身边?”老伴贴在何爱伦耳边,说了一句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话:“来世,我们还做夫妻。”
爱,有时候就是一辈子给你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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