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岁,拥有一点不平庸的权利
毕业那年夏天,很多事情扑面而来,让我有点应接不暇。我知道我的未来充满了变化和喜怒无常,但我不愿前往。在宿舍待到封楼的最后一天下午,我把行李打包好,关上宿舍门之前,还特意录了一段视频。后来,我经常会点开那段视频,偷偷地看上一眼,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心心念念的大学时光。
墻上写着的是给上铺和他女朋友的衷心祝语,毕业前一年写的,那个时候他们刚刚在一起,如今三年过去了,他们异地了三年,而我还是孤身一人。
22岁的我,轰轰烈烈地毕业,前途未卜,那些珍贵的初遇和交谈只能束之高阁,不想碰触。
我从北四环搬到东五环,第二天上午九点,去公司办完入职手续,就被公司领导带去见客户。出租车在朝阳北路上飞驰而过,朝阳北路是我陌生的地方,在北京的前四年,我大多的记忆都跟学院路和成府路相关。
到了朝阳路,在天桥上,觉得风景很好,我拍了一张图,发了一条矫情的朋友圈。后来因为跟前女友的分手,清空了朋友圈。
那阵子,我经常加班,忙到夜间10点,我丝毫没有回家的力气。我坐在公司的一隅,躲过吊灯的光泽,灰暗得一点儿也不透光,只有鱼箱和夜风朔朔的回响。
接到老友的电话,问我在忙什么,还在写东西吗?我支支吾吾说,还在写,写得不多,你呢?
他说,我回老家了,在事业单位工作;北京压力太大了,我选择投降。
我们很快挂了电话。那一刻,我想到了撤退,但是一觉醒来之后,我再次发起了进攻。这座城市给人的魅力不尽如此。
我是有点后知后觉的。通常来说,决定去做一件事情,或是去养成一种习惯,甚至是去爱一个人,开始这些事情最好的时机,一般都是——此时此刻。
毕业一年来,很多人跟我说,做一个公众号吧,哪怕不火,记录自己,分享心情,屏幕那端的他们也会倍感亲切。
我说了很多的“嗯”,但总是断断续续,没有坚持下去,归根究底还是懒,对不起加缪的那句“对未来的真正慷慨,是把一切献给现在”。
直到前不久,我去了趟杭州,认识了一个女生,我们成了很聊得来的朋友,也因此约定,互相监督互相成长。
我们花了两天的时间讨论公众号的名字、用户定位以及文章的调性。我们并没有在汪洋大海里掀起惊涛骇浪的野心,可能退一万步来说,也没有这样的能耐,但我们仍然期待,在这个地方,有人和我们一样,对当下的生活有点吃紧的压力,对未来又有着无限畅想的可能。
她说:我们写有态度又温暖的文字,过随性又坦荡的人生。
那时我想:看样子,这回是真的要去好好做一件事了。
我23岁了,我要找到一个容身的地方。
直到今天,我才可以说,我有了一处容身之地。这里会划拨一块领地和时间,真正属于自己,如同在茫茫人海被擦亮,被标识,从而拥有了一点不平庸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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