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可爱的梦想们
打小,我就是个爱瞎想的人,想得自己眉飞色舞心里像开了朵花,宛如已经走进了想象中的世界。至今想起自己儿时的梦想,还会咧开嘴巴傻笑。5岁时,拽着妈妈的衣角去供销社里买东西。该买的都买完了,妈妈拉着我要离开时,我的脚像生了根般,而后,一本正经地示意妈妈弯下腰来听我说话。
“我长大了当售货员。”记得我说时声音还很响亮,以至于那三个售货员阿姨也好奇地看着我。“想吃啥就拿出来吃。”我补充的这一句让供销社里响起一阵笑声。
妈妈也笑弯了腰,说:想得美,是谁都能当售货员?
那时的我自然没有听明白妈妈的话,只是想让自己快点长大,长大后当个卖东西的,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干,想吃啥就取出来吃,多美的事。
后来上学了,偶尔迟到被老师批评,听不进去课时就总盼着下课铃响,于是觉得最神奇的就是那个手举铃铛的老大爷——令我们头疼不堪的上课、欢呼雀跃的下课还不就是他一举手的事?
那个阶段,我关注最多的就是老大爷:课间,他总是背着手站在学校中间的大槐树下——在那里摇铃铛,学校四处都能听得见。将来做个打铃的人,不想上课了就打铃下课,多好。
成长期的梦想不专一,不等否定这个,另一个已经壮大了,有时还是多个梦想挤堆儿。
那时的电影,一年半载才能看一次,若放电影,是没人吃晚饭的。全村的孩子,都扛着架着端着板凳椅子冲向大队部前面的那块空地——放电影的地方,自然是争着往中间往前面占地儿。也有厚着脸皮加塞的,为了捍卫自己的既得利益,彼此的口水战是免不了的,可以不歇气不倒茬直骂至祖宗八代。放眼瞅去,尽是密密麻麻的凳子,宽的窄的,长的短的,凳子间点缀着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的孩子们。
一次,大家都等到十一二点接近后半夜了,传来消息,说放映员从十几里的村子赶不过来,得挪到明晚。大家伙情绪很大,散去得很慢,嘴里还骂骂咧咧,似乎要让每一个骂出去的字都落在地上生根发芽长出荆棘来!就是那会儿,我觉得世界上最最了不起的人就是放映员,他可以让所有人高兴得如同上了天堂,悲哀得像下了地狱。于是我在日记里悄悄写下了自己的理想——做个威风十足的放映员!
嘴馋了想做个售货员、不想学习了想做个打铃人、放映员,这还没完,我还有一个梦想,就是——邮递员。
二舅三舅在不同的部队工作,一直跟着我们一起生活的外婆,她的老家在周至。每每家门口车铃一响,那个穿着绿衣服挎着绿邮包骑着绿自行车的叔叔就停在了我家门口。有信!他一喊,快乐就开始在院子里沸腾。我就想,长大做个邮递员吧,每天都给自己家里送信。
后来,又突发奇想:我能不能在家里做自己喜欢的事,别人还能把钱给我送来?哥哥笑着调侃我说:可以啊,你看,石头都开花了,你有什么想法不能实现呢?
是啊,总有一个梦想可以实现!尽管当初别人觉得是多么不可思议多么异想天开,但即使那些没有实现的梦想,也像一眼眼快乐的水泉,滋养了我们,让原本枯燥的日子鲜活而亮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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