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春日
很长时间没回家了,星期四多威的奖品寄来了:父亲的一双鞋。便决定给父亲送鞋,回家一次。因女儿一直嚷着想到野外玩,便在收拾大包小包的同时,把挖荠菜用的小铲子也顺手装进包里。因回家的最后一段路是走有麦田的土路,便想带着女儿去麦田里挖荠菜,好好地痛快地玩一玩,尽情享受一下周末的快乐。
终于等到了放学,坐上车。暖风在车窗外呼打打而过,暖暖的。麻雀也是飞起一群一群的,叽叽喳喳。我和女儿看着,一路上更是眉飞色舞,谈论着今天暖暖的好天气,姥姥该做了什么好吃的等我们了,田里的荠菜也该很肥很大了,可以炒鸡蛋吃了,这真是一个一想就让人乐不可支的周末呀!
下了车,让老公带着大包小包先回家,我便和女儿不走土路,直接进入刚返青的麦田,因前两天刚下过一场的透犁雨,那旱了一冬的麦苗此时在很多的枯叶中开始返青。那些早浇上水的麦田,麦苗此时已是胖乎乎,绿油油的了。
我和女儿在麦田里寻找着荠菜,太少了,几乎是没有。于是到那啥也没种的空地上寻找,上面有,零星的,也太小,而且颜色灰褐,只有菜心一点是绿的,很老道,不鲜嫩。我和女儿只是拣稍大一点的挖了几棵。
继续走,在背风的一条向阳坡的沟里竟找到了绿色的荠菜。在枯黄的茅草针叶中,它们躲在里面,竟能暖和地度过了严冬与干旱,嫩嫩地,绿绿地,在暖暖的轻风中摇摇摆摆着,很是惹人怜爱。
女儿奔跑起来,尖叫起来“这儿有,妈妈,这儿还有呐,好多的荠菜,妈妈快来呀!”女儿还不能很好地分辨荠菜和其它的野菜,只要是绿色,她便尖叫。不过,这条背风的坡下确实有不少的绿色大荠菜,我哼着歌,愉快地挖着。女儿则尖叫着,飞跑着,欢快地像只出了笼的小鸟。而我也似乎回到了久远的童年:提着小篮子和伙伴们如鸟雀般,叽叽喳喳,四散,聚拢,嬉闹,寻找着那已闷了一冬的乐趣。
忽听到有唤女儿的声音,抬头看时,是父亲带着我那6岁的小侄子来迎我们了。本就顽劣的小侄,此时更像撒了欢的小马驹,一路叫嚷着,一路尘土地飞奔而来,到了坡上,竟直接从坡上翻滚下来。我和女儿大笑,连吹带拍拉他起来。女儿更是亲热地将他一顿的拍拍打打,搂搂抱抱,顿时沙土四飞,笑声更响。
父亲此时也笑着走了过来问:“有荠菜吗?”我说:“地里没有,倒是这条沟里有些”。父亲不无感慨地说:“今冬太旱了,又冷。荠菜连冻带旱,竟没有了,这要是往年,地里早就有了,还多大的呢,一路这样顺麦地走,就能挖到不少的!也幸亏前两天下的那场雨,要不还不知今年该是怎样的灾年呢?”
和父亲一路说一路挖着,父亲给提着装有荠菜的塑料袋。六十多岁的老父眼神不是很好了,需要低下头仔细辨认才能分辨出那是不是荠菜,但这并不妨碍我们一路地愉快寻找。我们就一路寻着一路走,麦苗在脚下绿着,响着,沙沙,唰唰。阳光和空气都有了麦苗的绿色和清香了,嗅一下,心胸真是豁然地舒畅。
没回家时,晚上梦到回家,总是梦到自己在野外,而天快黑了,可自己还没到家,左顾右盼,没有熟悉的身影,心内越是焦急也越是害怕,而往往此时总能又惊喜地看到父亲就在路口,在路口等我。不知父亲的梦是否和我的一样?是否会等我在路口?我想会的,你看父亲不是带着我的小侄子来了吗!这儿离家还很远,而父亲竟能在这条小沟中找到挖荠菜的我和女儿。心情就如这渐近黄昏的春日,暖暖的,暖暖的——-
女儿和小侄子在绿色的麦田里欢快地跑着,打着滚儿,尖叫着。这样的春日,这样暖暖融融的麦田里,有老父,小女,小侄,这样欢快地寻找着,飞奔着,该是最幸福和最美好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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