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琴格日乐:受伤的日子里,我学会了坚强
“饭碗”碎在朋友手里1994年,斯琴格日乐和伙伴们来到了北京,在他们即将被赶出招待所大门时,斯琴格日乐他们得到一个消息:三里屯附近有个酒吧新开张,通知他们去试唱。
试唱的结果是他们被录用了。晚上,斯琴格日乐将圈子里的朋友都叫出来一起吃饭。在酒桌上,斯琴格日乐喝了很多酒,迷迷糊糊地有人问她:“你们去的酒吧到底是哪家啊?有时间我们好去捧场。”斯琴格日乐咯咯地笑了:“真够义气,就在三里屯一个叫摇滚乐的酒吧。”
第二天的上午,斯琴格日乐他们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迅速地梳洗打扮之后,他们便拿着自己的乐器来到酒吧准备开工。到了酒吧门口,一推门,斯琴格日乐看到了昨天一起吃饭的朋友,“真的来捧场啊,这么给面子,等我今天拿到了钱一起吃饭喽。”那几个人只是微微点一下头,支支吾吾不说话。这时候老板走了出来,对斯琴格日乐说:“不好意思啊,他们愿意以比你们更低的价钱来这里唱,所以你们另谋高就吧!”说完老板转身走了,只剩下斯琴格日乐他们愣在那里。她无法想像,一个把朋友看得无比重要的人,最终会“死”在朋友的手里。
恋人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斯琴格日乐和吉他手的相恋是美好的,他们在一起13年。一天晚上,吉他手安静地坐在了斯琴格日乐的身边:“咱们一起回草原吧,这里的生活压力太大了。”斯琴格日乐摇摇头:“不闯出个样子,我不回去!”听了她的话,吉他手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那我先走了,你累了记得回去。”第二天早晨,斯琴格日乐陪吉他手一起到了火车站,在站台上他们深深地拥抱在一起。此时斯琴格日乐似乎有一种感觉,她感觉到他的心已经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吉他手走后,骑士乐队也散了。偌大的北京,只剩下斯琴格日乐一个人为了音乐在挣扎。那天唱完了晚场的斯琴格日乐回到新租的地下室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一种莫名的预感让她猜到是他。电话接了起来,足足有十几秒钟,那边只有呼吸的声音,熟悉的呼吸声。她轻轻地问:“是你吗?”对方有了浅浅的叹息:“我要结婚了,欢迎你回到草原来参加我的婚礼。”说完又是一阵沉默,随后电话就断了。斯琴格日乐举着电话僵住了:整整13年的感情真的结束了吗?可是她还记得当初他们说过要买最大的钻戒,要一直相爱到老的呀。带着这些回忆斯琴格日乐喝得大醉。
拿着吉他手的照片,斯琴格日乐泪眼模糊:“也许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如果我们能一起回草原,也许今天我就是你的新娘。今天的一切我真的不怪你,我只是担心你,还有没有人会像我一样唱歌给你听?有没有人陪你一起到麦当劳?有没有人愿意跟你面对一切困难?”
失去了那个整整陪伴了13年的他,斯琴格日乐的天空一下子垮了,生活的滋味也变得苦涩起来。
家人:一碗小米粥的温暖
一连几天的喝酒,一连几天的睡觉,斯琴格日乐已经身无分文。于是她只好提着一把贝司来到了那个平时排练的排练场,她将自己安置在了排练场的一个角落里。
北京的那个冬天出奇地冷,斯琴格日乐只有一个薄薄的被单,被她当作被子盖在身上。当她一头栽倒在那张单人床上时,斯琴格日乐放声大哭,她什么都没有了,没有钱,没有家,没有一个爱她的人,而且更痛苦的是,此时她正身患肺炎。
因为发烧,斯琴格日乐头晕晕的,但她不敢给家里人打电话,她怕自己一拿起电话就会哭,她怕自己一时忍不住跑回草原去,她怕自己的虚弱会引起父母的猜疑。可是就在此时斯琴格日乐的爸妈却因为一连半个多月接不到女儿的电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最后斯琴格日乐的爸爸连夜启程,从草原赶到了北京。
经过四处打听,斯琴格日乐的爸爸在排练场里看到了她,隔着玻璃他看到了自己瘦小的女儿正蜷缩在床上,她偶尔的咳嗽声震得爸爸的心跟着颤抖。
爸爸坐在斯琴格日乐的床边,他掏出了2000块钱,“我知道,你不会和我回草原,你有你的追求,爸爸不勉强你。这些钱你拿着,好好照顾自己,现在咱们去医院看病。”看着爸爸头顶的白发,听到爸爸的话,斯琴格日乐的心像被锥子扎:“爸,对不起,我没能做出个样来让你和妈妈骄傲。但是我一定会努力的。我不去医院,北京看病太贵了,我现在想喝一碗小米粥。”听着女儿的话,爸爸的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女儿如此简单的愿望在此刻显得那么辛酸。抹了抹泪水,老人家叹了一口气,“孩子,爸爸现在就给你买。”
和爸爸在一起的时间让斯琴格日乐又找到了快乐,她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整个人一下子又鲜活起来。几天以后,爸爸要离开北京回家了。在站台上,斯琴格日乐说不出一句话,她只是哭,拼了命地抱住爸爸。她知道也许以后很久的时间里,她都无法再将头埋进这样的怀抱里了。
爸爸走后,斯琴格日乐又投入到了音乐中去。此时,一个电话改变了她的命运:“三里屯新开了一个叫男孩女孩的酒吧,你去试试。”结果是让人欣喜的,斯琴格日乐真的成为了那家酒吧的驻场贝司手。也正是在那里,她结识了臧天朔,签约正大唱片公司,于是她的第一张唱片《新世纪》在2001年创造了大陆乐坛的一个神话,一举横扫了当年所有的最佳新人奖,随后而来的《寻找》,更奠定了她“中国女性摇滚第一人”的绝对地位。
想起从前那些辛酸与委屈,斯琴格日乐淡淡一笑:“在辛酸的浪漫里,我已经学会了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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