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村:我出名前的生活有谁知
找工作碰壁,北大肄业生的生活不好过雪村1969年出生于北京的一个普通市民家庭。因为父母工作比较忙,他一出生就被送到吉林省辽源市的舅舅家寄养,在东北长到9岁才被父母接回北京。
1988年,雪村考上了北京大学德语系,主修德语文学。在大学里,乐感极强的雪村狂热地迷上了音乐。入学一年后,个性十足的雪村渐渐对单调重复的校园生活失去了兴趣,他想到社会上去独自闯荡。上大二的时候,雪村竟瞒着父母向学校申请退了学,开始了他历时11年的漫漫打拼路。
雪村应聘的第一家公司是一家科技公司。那时恰逢北京举办第11届亚运会,雪村所在的公司正好负责制作亚运会会歌《亚洲雄风》的卡拉ok版录像带。凭着超强的乐感,雪村渐渐成了为卡拉ok带打字幕的行家里手。可是,伴随着《亚洲雄风》卡拉ok带制作完成后,雪村也失业了。
而且,生活很快就对雪村的“年少轻狂”还以颜色。自从丢掉第一份工作后,他再也没有找到类似的既赚钱又感兴趣的工作了。为了生存,他很不情愿地去了《中国经营报》做翻译兼记者,但他在《中国经营报》干了一段时间后,觉得这份工作他实在是不喜欢,就又去了《北京青年报》做实习记者。没多久又觉得工作枯燥乏味,便又辞职了。一天,他听说一家台资公司正在北京办一个模特儿大赛,需要一个办事员,他忙跑去应聘。谁知老板要雪村做的是给参赛模特儿测量、抄录三围!尽管他起早贪黑干得十分卖力,哪知结算薪水的时候,老板只肯发给他96元钱。雪村一气之下就炒了老板的鱿鱼。
此时的雪村似乎已经习惯了“打工—失业”交替轮流的日子。他在家里翻了几天招聘启事后,决定去拉广告。雪村将《中国电子报》的1/4个版承包下来,然后划成5到6块信息版,四处兜售,以赚取广告费的差额。为了拉到更多的广告,雪村每天都要骑着那辆旧28型凤凰自行车满北京转。这样一天跑下来,他平均每天要绕北京城转3圈。辛苦没有白费,两个半月后,他居然赚了2万多元钱。
在《中国电子报》赚了一点小钱之后,雪村跃跃欲试地想做大老板了。他把目光瞄准了女性内衣市场,还自费去苏、杭两市考察了一番,最后决定在北京办一家“胸罩厂”。然而,建厂的规划书做出来后,雪村才发现以前打工攒的那点钱都花光了,连养活自己都难,更别提办什么“胸罩厂”了。
嘎小子写出了挺嘎的歌
1994年,雪村的一个好朋友见他穷困潦倒,就对他说:“你去大藏文化发展有限公司打工吧,在那里,你既可以做音乐,又能赚点钱。”这可把雪村高兴坏了。于是,这个在七十二行中差不多快干了七十一行的嘎小子,带着自己在打工期间写下的数百首歌曲欣然前往大藏公司谋职。
到了公司,雪村一见到3位老总就递上了自己的作品。他还对老总们说:“实在不行,可以让我扫厕所。”他的话把老总们都逗笑了,他们翻看了雪村写的歌后,十分满意地说:“你直接来公司上班吧,打扫厕所的人早就雇了。”
雪村到大藏公司上班后,公司正好要推出一首新歌,就邀请京城乐坛著名音乐评论人金兆钧先生来公司选歌。金先生经过仔细挑选,单单就在100多首候选歌里看中了雪村的一首名为《梅》的歌词。他反复念叨着其中的两句歌词:“你曾经拒绝和我打一把伞,你还给我打过四平针的毛衣。”念着念着,金兆钧突然停下来说:“好好好,这样的歌我等了好些年了!”然后,金兆钧找来雪村问道:“你是否能唱一下?”雪村二话不说,拿起他自己带来的破吉他,就边弹边唱。他刚一唱完,金兆钧就把大手一挥,兴奋地说:“好!就做这首。”
一个星期后,大藏公司通知雪村去听编好的曲子。当雪村戴上耳机开始听《梅》的编曲时,不知为什么,他想起了打工4年里饱尝人生百味的辛酸:没有钱,随时可能失去工作,也不知道第二天的早餐在哪里,还要连累女朋友受苦!一瞬间,雪村百感交集,泪如雨下。
1994年12月26日,《梅》的MTV拍好后在中央电视台《东方时空》播出,反响非常好。从此,雪村在音乐圈开始有了点名气,不断有歌手来叫雪村写歌。那段时间,他相继给陈红写了《旧梦重圆》,给屠洪刚写了《言》等歌。
1995年的时候,小日子过得不错的雪村又不安分了。他开始琢磨着要写些有个性的东西出来。究竟写什么呢?雪村出生在60年代,对80年代人帮人的现象印象很深,他很怀念那个时代人与人之间淳朴的关系。于是,他灵机一动,把心中的偶像雷锋和东北人联系起来,一连串的歌词就此从笔下顺畅地流淌出来:“开车去东北,撞了;肇事司机要跑了;多亏一个东北人,送到医院打5针,好了;……翠花,上酸菜!”就是他的音乐评书的代表作《东北人都是活雷锋》。
雪村没想到这样写着写着就写出了感觉。他专拣一些容易被人忽视的事情来写。小偷、东北人、出租车司机、潘金莲、下岗女工、飞刀甚至他的媳妇……都成了他作品里的主人公。他写的歌基本上是同一个规律,每一首歌都是一个小故事,歌词直白,没有什么修饰,还带点西方说唱音乐的味道。雪村把自己写的这些歌曲称作音乐评论,没事的时候就翻出哼两句,倒也自得其乐。
他把自己写的20多首乐评制作成一盘专辑,带着它去找出版商。谁知,一连找了几十个正规唱片公司市场部的负责人,得到的回答都是:“你这是什么玩意?”还有一个人甚至说:“哥们儿,别在这儿玩了,你要是缺钱的话我给你200块,你赶紧走人吧。”
看到辛辛苦苦制作的专辑受到这样的侮辱,雪村几乎没信心了。而且更雪上加霜的是,为了做专辑,雪村把近1年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了进去,不但丢了大藏的工作,还花光了积蓄,欠了一屁股的债,几乎到了走投无路、衣食无着的地步。
“上不得正席”的音乐火遍了大中国
1997年,大藏文化公司和英达达成协议,为他的情景喜剧《七十二家房客》做音乐。就在这个时候,大藏公司一位很欣赏雪村的老总得知了他的窘境,就把这活交给了雪村。
对于这个工作,雪村非常认真负责,英达对他制作的《七十二家房客》的音乐也很满意。这样一来,解决了温饱问题的雪村就又重新想起了自己的音乐评书。他依旧到处找出版商,但还是没有叩开流行乐坛的大门。雪村想,既然我的音乐风格不能被传统媒体认可,那我就越过出版商这个环节,让我的作品在网上传播。
雪村曾经在一个美国人办的网站上过班,因此他对网络这种传播方式非常熟悉,他把《东北人都是活雷锋》等音乐评书贴到网上,让网友免费下载。雪村没想到,这个无意识的举动竟然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
音乐评书贴到网上后,雪村也没抱什么希望,仍然心甘情愿地为英达打工。一天,他接到某唱片公司的电话,说他们想约雪村写点像《东北人都是活雷锋》那样的歌儿。终于有人对音乐评书感兴趣了!2001年5月16日,身上只剩下20块钱的雪村兴冲冲地打的赶去那家公司谈业务。就是在那个公司,雪村看到了《东北人都是活雷锋》在网上流行的flash动画(网络音乐电视)。光是这一首歌,雪村就看到了二十几个版本的flash,都是网友自己制作的。雪村敏感地想到:现在是他考虑出版专辑的时候了。
雪村开始悄悄编曲,他一心一意地要做一个全新的专辑。而此时,他又相继接到了数十家唱片公司的电话,都要求帮他出专辑的。经过一番综合考察,雪村在这些公司中选择了京文唱片公司。2001年7月23日,雪村和京文公司正式签约出版《音乐评书之东北人都是活雷锋》专辑。
新专辑上市后卖得十分火爆,不断收到断货的消息,雪村的歌开始在全国各家电视台、广播电台热播。乐评人惊呼:“‘雪村时代’到来了!”
雪村独特的才华引起了著名导演陈雨露的关注,她当时正负责筹备2002年春节联欢晚会,便萌生了想在晚会上推出雪村的想法。于是,一身民工打扮的雪村把《出门在外》这首真挚朴实的歌演绎得别有风味,引起了普通老百姓的共鸣,在当年“森达杯我最喜爱的春节联欢晚会节目”评选中获得歌舞类节目二等奖。
雪村一不小心出了名,但是出名后的雪村依然故我:一身70年代的打扮,戴前进帽,穿破旧的迷彩服,手拎印着“上海”两个字的皮革提包;个性鲜明,敢在公开发行的CD上公布手机号和电子信箱号码。对此,雪村直言不讳地说:“我这样做不是作秀,而是我一贯的做法。”
谈到自己的成功,雪村说:“我算得上是跳槽大王了,因为我喜欢玩,不会让不喜欢的工作影响我的心情。我觉得在打工的过程中,即使生活压力很大,也应该始终保持一种放松的心态。或许就是这种健康的心态让我无心插柳地获得了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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